“捐遗,为社会做最后的奉献”
2018年09月26日编辑:苏州市红十字会
9月21日下午1点,一个特殊的聚会在苏州市吴江区北厍镇居民袁克俭家中举行。
与组织者袁克俭一样,参会的柳月英、朱海明、梅云芳、梅兴祖、沈加良、倪洪才和张福兴也都是住在北厍的已办完遗体捐献手续的志愿者。他们年纪最小的64岁,最大的80岁。
“有的人是第一次见面,但早有耳闻”,袁克俭笑着说,此次他从北京返乡,最重要的事情,就是把这个聚会办了,大家坐到一起认识一下,说说心里话。
与其化为一抔灰 不如让医生研究糖尿病
今年70岁的柳月英来自北厍办事处东方村,2004年办完捐遗手续,是8位老人中的先行者。
“在2004年之前就想办这个手续了”,柳月英说,2000年左右,她在电视中看到关于捐遗的介绍后,就萌生了捐遗的想法。此后,她便特别留意,看哪家单位可以办捐遗手续。
“后来知道了红十字会,于是在2004年,我便去苏州市红十字会把手续办了”,柳月英说。1976年,她的母亲去世,丧葬方式是火葬,“母亲是村里第一个火葬的人,母亲不拘旧俗,我也应该像母亲一样”。与其化为一抔灰,还不如做点最后的贡献,“比如我得的是糖尿病,要是我的捐献能帮医生在糖尿病研究上更进一步,让后人少受糖尿病之苦,岂不是很值得?”。
看到纪念碑的那一刻老人的想法变了
成为捐遗志愿者后,柳月英感觉无比光荣。“村里经常有人问我关于捐遗的事情,尽管很多人暂时还不能接受这一做法,但大家对捐遗的认识已逐渐改变,我丈夫朱海明便是其中之一”,柳月英笑着说。
柳月英并没有刻意地向丈夫宣传捐遗,但在潜移默化中,朱海明渐渐认可、支持了妻子的做法,并在前年5月,加入了捐遗志愿者队伍。
“有一次,区红十字会组织我们志愿者去上方山捐献纪念园参观,我就问他们,能不能带一个人。他们说能,我就带老朱一起去了”,柳月英说。
走进上方山捐献纪念园,看到刻着红字的纪念碑,朱海明的心被触动了。
“纪念碑上刻着已捐献者的名字,家属触摸名字的一刹那,我的想法变了”,朱海明说。认可、支持妻子的做法是一回事,加入捐遗志愿者队伍,那是另一回事,“上方山之行,让我对妻子有了更多的理解,也让我对捐遗的社会价值有了更多的认识——成为捐遗志愿者,不仅无上光荣,更福泽后人”。
最舒心的事情 是能做点渺小的贡献
2016年5月22日,朱海明在吴江区红十字会办理了捐遗手续,与他一同办理手续的,还有聚会的8位老人中年龄最大的梅云芳。
说起捐遗,梅云芳指了指耳朵,“年纪大了,听不清了,想想也只有捐遗这件事,还能为社会做点渺小的贡献了”。 梅云芳与柳月英一样,也是东方村人,年轻时务农,1982年,他在北厍摆起了修自行车的小摊。
“梅师傅在我们北厍还是挺有名的,他是我们北厍‘自行车修理第一人’,修了20多年,手艺很好,但收费不高”。说起梅云芳,其他7位老人都竖起了大拇指。 “梅师傅收了10个徒弟,一分钱都没要,都是免费教的。”倪洪才说。
尽管办完捐遗手续已有两年多时间,但梅云芳的志愿捐遗纪念证依旧洁净如新。老人把纪念证和着其他证件,整齐地放在环保袋中,挂在客厅的墙上,每天都会拿出来整理一遍。“天天看一遍,舒心”。老人展颜一笑,花白的头发下,满脸慈祥。
捐遗纪念证 是七十大寿最好的礼物
2016年3月22日,袁克俭收到了吴江区红十字会发出的志愿捐遗纪念证。同年4月3日,在自己的70岁大寿上,老人拿出这本证书,骄傲地告诉亲朋:“这本纪念证,是我七十岁最好的生日礼物”。
早在1966年,还在上学的袁克俭感觉心脏不舒服时,便写下了要求捐献遗体的遗书。他将遗书放在宿舍不上锁的抽屉里,为的就是万一自己挺不过去,同学、家人在整理自己的遗物时,能顺利地发现这封遗书。
2011年,袁克俭脑血管破裂,自感凶多吉少的老人,在病床上向家人说明了捐献遗体的要求,并联系了苏州市红十字会。
“捐遗是我一直不变的人生目标,到了2015年左右,我这个想法更强烈了”。袁克俭说,他在北京的房子平时是租出去的,有一次他和房客聊天,说起了捐遗的事情,“房客是名医科大学的学生,他说他们大学里只有一具医学研究遗体,还是他们老院长留下的”。
医科大学学生的话,让袁克俭有了一个决定——要在自己70岁前,把捐献手续办妥。
“每个人都会走到这一步,以前是土葬,现在是火葬,观念新一点的还有树葬,说简单点,就是‘萝卜青菜,各有所爱’,如果自己的‘所爱’,还能为社会做最后的贡献,岂不是更好?”,袁克俭笑着说道。
“改革开放40年,人们的丧葬观念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北厍8位捐遗老人的聚会,正是这一变化最好的印证”,吴江区红十字会一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,遗体捐献逐渐深入人心,既缘于捐遗的大力宣传,也缘于思想的进步,“吴江区目前已有捐遗志愿者272人,已捐献者34人”。(徐海军)